[ a ]

季節交替，衣櫃也開始換季，找到那件鬆開的毛衣。





因為a

a借了它穿過一個冬季，我嘲笑他，把我的衣服穿成了超人特攻隊制服，後來還給我的時候，我還翻了幾個白眼，鬆的不像話，a淡淡說自己太胖了，嗯，但聽起來可不像是個道歉。

生氣的情緒無法延續到至今，反而是衣服被我保留到至今。

我記得a的事情都太奇怪，但我記得。

像是a大笑的時候我可以看到他的蛀牙，肩膀上有幾顆很像衛星圖的胎記，a走路的時候喜歡走左邊。

a是一個嘴巴很壞的人

他說我小心眼，說我愛吃醋，說我也太髒了一點，他還常說我總是有一點機歪的孤僻。

a幾乎不誇獎我，也很少說我的好，甚至還說過我臉上的皺紋，根本多的超越他的膝蓋。

在每一句a獨特幽默的攻擊背後，其實我都無感。

唯一曾經讓我覺得特別有感的是，a曾經說

"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孤獨嗎 ? "

我說 " 不會啊，幹嘛了? "

而a靜默思考了一下

" 如果現在你還是孤獨，那你就孤獨吧，因為以後那也是你僅剩能揮霍的了 "

那話徹底的傷了我，因為那真實的觸碰我，連我自己都不想觸碰的那塊。

我悲觀，不積極，但是我從來不想因為這樣傷害他。

但是那一次，我突然深刻的明白，原來他已經開始感受到我天生的孤寂感了，我讓他走進愛情裡，卻又給了他一個距離，而這樣的防備線已經割傷到他。

我還是沉默且孤獨，而我習慣這樣孤獨下去。

最後一次，我們在陽台上看月光，a變的話很少，不攻擊我了。

我感受到力不從心，卻不感傷也不埋怨，只握著他的手。

" 謝謝你的努力，我也曾努力，只是我們就到這裡了  "

我的溫度在他手心說著。


跟朋友群聚集一起，喝著一杯杯的酒，在一家夜店裡

紅色的燈光，大量的音樂中，而我跟a就在這小店中巧撞到。

我很驚訝，他也很驚訝，可是a反應非常快

劈頭就說 : 我看到你的臉就想到我的膝蓋。

然後自己大笑了起來，我又看見a那顆蛀牙。

我看著他微微變瘦的樣子，淡淡刻薄的說 : 你終於可以穿下那件毛衣了

a說 : 什麼毛衣?

我說 : 就是我那件被你穿壞的毛衣

a說: ..................?

我想他已經忘記了。

我 : 沒有，沒事。

那天晚上a喝多了，最後牽著我的手，喃喃自語的說 : 有月亮嗎 ?曾經有過，現在沒了。

我知道這又是一次很奇怪的記得，但聽起來感傷，讓我記到至今。



關於a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