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下有默契的告別

承上篇［公車上有默契的告別］

2012年的京都..
天氣炎熱..
好不容易上了公車..
涼爽宜人的冷氣終讓暑氣全消..
一如以往..
因為害怕無法正確判斷讓位時機..
所以我總是習慣站著..
這天旁邊站了個小男孩..
約莫是國小生的年紀吧..
會注意到他主要是因為他手上拿了張年幼限定的公車卡..
到了某站..
司機突然下了車..
我望向中間的入口處..
原來是有位坐著輪椅的青年要上車..
司機很有秩序的在入口幫他鋪好上車的鐵板..
接著輔助他上車然後有秩序的收好鐵板..
熟練的程度彷彿這是當上公車司機必備的考試項目之一一樣..
看到司機如此專注而花時間的做這件事情..
而全車的人像是理所當然般的安靜等待著..
突然覺得自己注視的眼光是如此無禮..
收回了眼神..
我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
因為他剛好在青年要過來的路線上..
示意了小男孩靠過來一些..
把空間挪出來給青年好讓他可以有足夠的空間緊靠著窗邊..
接著車上的人變多了..
才注意到男孩一手拿著比他手臂還大上兩倍的水壺..
一手看似用盡全力的緊抓著扶手..
我又拍了拍他..
指了指他的水壺..
然後伸出我的手來..
他很聰明的把水壺交給了我..
彷彿鬆了口氣般的用比較輕鬆的姿勢站著..
又過了幾站..
男孩拍拍我的手要回了他的水壺..
我用盡可能簡單的英文問他是這站要下車了嗎?
男孩沒有回答..
過了兩站..
男孩下車了..
我站在車上望著下車後的男孩..
男孩下車後並沒有走遠而只是默默的站著..
一開始有點困惑的望著我..
然後我們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
用力的揮阿揮的..
這是我上車後第一次見到男孩的笑容..
公車開了好遠好遠..
遠到我看不見男孩的笑容了..
但我仍然能看見他揮手的動作..
像是一種永遠的感謝般..